@ 秦永敏：北京公民参选团的历史意义

    2011年是中国区县级人民代表的选举年，由于1980年公布相关法律以来当局一直拒不兑现，国民对选举几乎绝望，因而这个13亿人口的泱泱大国，关心和参与选举的公民总是为数寥寥。然而就在这种历史背景下，首都北京在今年的选举中出现了一个令人瞩目的新事物，那就是出现了两组公民参选团，从而使中国的民主选举事业来到了一个历史转折点。

    在这里，先介绍一下第一个公民参选团的一点活动情况。在今年的区县级人民代表选举中，野靖环女士毅然决然地公开站出来参加人民代表的竞选，并且成为其他参选人的助选人。她深深懂得，一个政权不受约束，可任性胡作非为，为此，她和妹妹野靖春以及其他11个北京市民率先公开站出来，宣布组团参加2011年的人民代表选举。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野靖环和她的公民参选团的朋友们创造了历史——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第一次以自由公民身份组团参加人民代表的选举！

    目前，野靖环和她的团队已经成功地为两位公民参选人野靖春和杨凌云组织了竞选宣传。但是，在9月16日为郑威女士助选的过程中，却遭到了北京市东城区景山派出所的提前阻止，并将他们非法扣留在派出所7个小时，一度不给水喝，不让吃饭。为此，野靖环和另一助选人何德普及其他8名参选人于9月19日向北京市东城区政府法制办的行政复议办公室提出了行政复议要求，也向北京市东城区检察院对东城区公安局提出了控告，虽然三次被以上两单位拒绝接受，他们还是把相应法律文件塞了进去，并且向其发出了特快专递。

    9月21日为公民参选人王秀珍助选时，又发生了把助选人何德普控制在家里、把野靖环等8名参选助选人阻拦在当事人居住的小区之外，把王秀珍本人关在小区警务室里的政府违法事件。可想而知，随后的打压也绝不会少。

    众所周知，中国的选举从来是假选举，政府全盘操纵各级选举，特别是由于区县级以上都是间接选举，民间更是没有缝隙插足。但是，选举法规定区县级选举为直选，可以由选民联名推荐候选人，这也就为民间参与选举留下了缝隙。但是，由于当局说一套做一套，千方百计控制基层选举，阻止公民自发参选，因此除个别人外，民众对选举视而不见，因为知道都是假的。

    针对这种情况，民间有人干脆提出了“不合作”，号召民众抵制选举，不投票；但是，民间也有些人主张利用区县级选举的缝隙，号召民众积极参与选举，甚至有人提出“选票改变中国”。对以上争议，只有把它放在中国民主化转型的大背景下，结合世界各国民主转型的经验教训来考察，才能体会其中三昧。

    我们都知道，发达国家的民主选举都有一个从少数、到多数，再到全体公民的发展过程。而后进国家，其统治者迫于世界的道义压力，在法律上承认全民有选举和被选举权，在实际中却搞假选举，剥夺民众的参选权利。在这种情况下，一些民众就会想方设法利用当局的假选举，使之变成真选举，比如变革前的台湾。尽管后进国家很少能靠这种以假变真的选举而实现宪政民主制度，但是其在民主化的过程中，有巨大的作用，这则是毋庸置疑的。

   以假变真的选举究竟有哪些意义

    首先，这种假戏真做是人类社会法治进步的基本方式，因为法是以公平正义取信于民的。20世纪以来，各种独裁者总是要搞出一套假选举以证明自己的合法性，在这种情况下，要求公开公平公正地进行选举就是对专制统治的致命一击。公民自发参选首先就戳穿了当局的假选举把戏，打破了当局对选举的垄断，将专制统治的非法性暴露在世人面前，从而为公平正当的选举开辟道路。

    其次，专制统治总是靠恐吓和欺骗维持的，公民参选不仅可以揭露其选举的欺骗性，而且是驱除民众的政治恐惧症的最好办法。专制统治下，“政者，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老百姓除了任凭权势欺压外，只有祈望“青天大老爷”，别无办法。然而，公民自发参选因其合理合法，可以公开合法地进行，使当局狗咬刺猬无处下口，从而在民众中产生强大的示范效应。而且，当局越打压，民众的愤慨就越强烈，国际社会的反应就越强烈，因而当局的忌讳就会越来越多。从长远来说，其对驱除民众的政治恐惧症、促成民众广泛参政的作用巨大。

    第三，民主是一种生活方式，只有开展民主活动，包括选举活动，才能逐步学会、适应民主，使之发展、成熟。以为无需经过这个过程，只要摒弃了专制就会有民主的想法是可笑的。在专制统治下，利用一线空间开展民主选举活动，一方面可以使民众学会过民主生活，另一方面也会使民主活动家在打压中成长起来，成为民主社会的栋梁。因此，以假变真的选举是民主活动家成长的土壤，像湖北潜江的姚立法就是一个典型。

    第四，可获得国际关注和支持，广泛影响中国社会。因此，这也是当今中国民主力量集结的好机会。从国内外的经验看，利用假选举，开展合法斗争，曾取得过很大成就。考虑到今日中国民主运动活动空间极其狭窄，充分发掘这一活动资源是极其重要的。

   值得强调的还有两点

    首先，这是中国30余年来出现的第一次公民组团参选。1980年选举法规定区县级人民代表直选，当年北京就有9名大学生当选人民代表，此后方励之夫人李淑贤、冰心的女儿吴青以及湖北潜江的民间人士姚立法等也都曾参选，并且当选。但因为他们都是个人孤军奋战，并且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获得成功，因此对大众参与民主选举的促进作用十分有限。这次情况就不同了，由于是十几人组团参选，其规模足以表明中国人民要求民主选举的政治热情已经高涨，一花引来万花开的的效应必定大大增强。就是在当局的打压下，他们无一人能当选，但对下一届选举的影响绝不容忽视。可以断言，随着中国社会民主人权力量的壮大，下一次区县级选举时，公民雪崩般地投入参选是毋庸置疑的，组团参选更会蔚然成风。当然，这以中国还没有发生民主剧变为前提。

    其次，这次以野靖环女士为首的第一个公民参选团和以邵黎华女士为首的第二个公民参选团都是以女性为主，其中第一个公民参选团13人中有11名女士，第二个公民参选团10人中有9名女士。这为中国女权运动和妇女参政运动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须知，这是在男性公民还没有组团参选的情况下发生的，也就是说，中国的妇女已经在组团参选方面走到了男子汉的前头，这对促成男子汉普遍组团参选该有什么作用可想而知。人所共知，全世界一切国家争取民主选举权方面男性都走在妇女前头，许多国家都是男人有选举权多少年后，妇女才开始争选举权。今日中国却出现妇女带头组团参选的局面，这叫自古以来就有着男尊女
卑传统的中国男人有何面目自称大丈夫！无论如何，有了野靖环、邵黎华们的伟大壮举，中国的男性该奋起直追了，中国的民主选举该形成一个崭新局面了！

    在中国这样一党专制的国家，对民众参与政治活动的打压从来都极为残酷，自从野靖环、邵黎华等组团参选以来，她们所承受的压力就极其巨大，可想而知，随后的打压将更加可怕。但是，北京公民参选团同仁表示，无论当局怎么打压，她们都将依法坚持开展活动，因为她们坚信，宪法和法律赋予公民的权利政府应该保障，她们也有责任运用和维护。她们还坚信，广大中国公民不仅支持他们的行动，而且必将奋起效仿。

    与此同时，这些杰出的女性清楚地意识到组织起来依法开展政治活动的意义价值，正在使团队工作正规化，以便使妇女参政意识深入人心。她们决心发挥好传帮带作用，使中青年妇女在她们的带动下广泛行动起来；她们决心走向国际社会，使中国的妇女运动和世界接轨。

    野靖环女士和她的参选团同事们正在创造历史！

附录：

第一个公民参选团成员名单

1、野靖春 西城区展览路葡萄园4－3 13671014491

2、周秀玲 东城区三眼井胡同58号 13693093077

3、刘秀贞 东城区北吉祥胡同15号 15300150228

4、刘素民 东城区东四九条59号 13439332629

5、张善根 东城区玉石胡同2－5－20 13718342112

6、郑 威 东城区连丰胡同18号 13520114330

7、庞银平 朝阳区新源里南小街12－1 13436305083

8、王秀珍 朝阳区新源里南路11－801 13521914026

9、吴丽红 朝阳区小红门乡　 13683382357

10、杨凌云 东城区景泰东里小区1－927 13718206402

11、韩 颖 海淀区巴沟南锁50号 13521984144

12、野靖环 海淀区四道口27号 13621293734

13、湛 江 海淀区香山门头村348号 13911777115

第二个公民参选团成员名单

1、邵黎华（女）西城区展览馆路34-1-203 13501019864

2、孙宝妹（女）西城区德胜门内大街212号 15910584164

3、赵淑英（女）西城区北露园10-4-401 68328853

4、茹淑美（女）西城区糖房大院12号 52894406

5、马景雪（女）朝阳区洼里乡羊坊村125号 15801596238

6、李素玲（女）大兴区青云店北三条20号 15001369407

7、刘敬儒（男）西城区道花河东里88号 13439112179

8、王学勤（女）西城区育人里4-2-502 13683388076

9、王凤仙（女）西城区建功北里2-6-101 13520510585

10、李立荣（女）西城区和平门南所42号 13718220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