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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士辉:4.29之夜:上海群魔绑架、施暴记

时间:2016-05-03 10:10 作者: 来源: 本站 浏览: 我要评论 字号:

4.29之夜:上海群魔绑架、施暴记

刘士辉

 

五一假期来临之前的4月29日早上,我乘深圳到上海的火车抵达上海,打算利用假期给朋友做几天案子。鉴于此前已经有多次被上海国保绑架、驱赶甚至施暴的经历,所以此前几个月非常低调,没有参与任何公共活动,行前没有与朋友之外的任何人联系。在公园里等了一个白天,晚上七点多才到朋友家。为避免不必要的骚扰,先用锡箔纸包住手机充电,过了一会,因还可以拨通手机,所以不得不卸掉手机卡。

随便吃了点东西,刚落脚四五十分钟的晚八点许,朋友的门外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嘈杂的叫声。我本能地意识到可能是国保来骚扰我了(因为光是在上海,这样的经历就已经很多次了)。朋友迅速将我推入屋内。隔着门,我听见朋友和“陌生来客”争执的声音,我越来越清晰地听见是国保来找我的。朋友跟对方要传唤证,对方一如既往地耍着无赖。突然之间,灯全部灭了,房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对于这种毫无顾忌的黑帮做派,我早已经见怪不怪。我马上在电报里试图发出一条信息:上海警察来骚扰我。但因为房间停电,信息无法发出。手机卡因已拔出,也无法使用移动数据(后来这条信息还是发出了,但是体现为晚上十点半许,那时手机已经不在我手上了)。我设法摸黑想找到我的另一双袜子(脚上穿的袜子刚洗),但是无论如何也摸不到。房间太黑了,一如目下的中国。

我拉开里门,隔着铁门对门外一半认识一半陌生的七八个国保说:你们不就是来找我的吗?没问题!但不要难为我朋友,请马上接通电源!

国保:你先出来,再接通电源。就跟你说几句话。

我:你不接通电,我怎么穿袜子啊?你们难道是希望我光着脚出去?我边说边举起穿拖鞋的光脚给他们看。

国保毫不为动,坚持要我先出去才开通电源,并羞辱我朋友。

我:请你们守住做人的底线!你们年纪轻轻也就是二三十岁、三四十岁,以后还有四五十年的人生路程,你不可能后半生一直做国保,独裁政权也不可能护佑你一辈子!

我说服朋友打开房门。刚跨出门一步,一个春节前就曾参与绑架遣送、年约30多岁秃了半个脑袋的国保一把将我扯到楼梯下猛力向下拖拽,身后一个瘦高戴眼镜的年轻国保边推搡边用巴掌猛力扇击我后脑部四五下。面对突如其来的暴力殴打,我在楼道里愤怒地高喊:“打倒共产党!打倒暴政!······”拖拽中,拖鞋不知丢落哪里,我被光着脚拖拽到车里。在后座,我被夹在中间。因被抢包,我与右面紧挨的“秃脑门”论理,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连抽我五六个耳光!我当然也毫不客气地回骂他。前后两次殴打让我感觉头晕目眩。过了一会,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一股不可遏止的力量猛然上冲嗓门,我要呕吐的瞬间,右边的国保迅速闪身下车。呕了几次,都没有吐出来。

车子开向浦东机场方向。我知道,他们又要强制遣送我。车子开到浦东机场启航路附近的一家宾馆,将我带到一个房间里。这家宾馆说来巧,就是春节前那次浦东机场绑架、遣送我曾经拘禁过一晚的。到了宾馆,我强烈要求去医院检查。后来国保将我带到浦东新区人民医院,拍了CT,被国保单独“交代”过了的年轻女医生说没啥大事,也没开药,叫我回去卧床静养。

回到宾馆,国保抢走了我的身份证(手机早已被抢走),要给我买机票。问我去哪里:你是去深圳(因此前已在深圳工作一个月),还是回内蒙?我说哪里也不去,我只要人身自由,两三天后我会自动离开上海,你们为什么要执意绑架我、驱赶我?我有没有一丁点违法的地方?国保说:你就不要跟我们讲法律,我们这里没法律。走不走由不得你!

几乎一夜翻腾未眠,胃里一直恶心欲呕。早上六点,他们就将我轰起来,将我强制带往浦东机场。我已经两餐没有吃东西了,一想到吃东西就恶心呕吐的感觉。我问带我去哪里?回答:深圳。

浦东机场,通过特殊通道过了安检。我见国保办了“通行证”。查验证件的时候,国保将我推到旁边,生怕我瞥见了通行证上的名字。他们肆无忌惮地作恶,但是对个人姓名信息却唯恐暴露一笔一划。可见,越是恶胆包天,越是心虚得要命!我虽然无法瞥见丝毫信息,但是全能全知的上帝看得一清二楚。

推上舱门前,他们将手机还给我。我打开手机,在舱门里高喊:“打倒共产党!打倒独裁暴政!”等口号。当被加害到忍无可忍的时候,喊口号是我唯一释放愤怒和遏阻犯罪的自救方式。他们在舱门外对我拍照,我也拍了对方几张照片。随后被空乘安排到座位上。我装上手机卡,即时发出了如下信息:“我被上海特务绑架上飞往深圳的飞机,马上要起飞了。昨晚被特务打得很厉害,先后被袭击后脑三五下,被打耳光五六个。当晚做了CT。”

过了一会,空乘过来看了一下我的登机牌,叫我下去一下。一个自称“临时工司机”的国保在门外抢了我手机,作势欲抽我耳光,要我打开手机,并威胁要摔毁我的手机,或者扔到黄埔江里。我知道他们说得出做得出,我不愿眼睁睁看着我的财物被损毁,所以打开手机删了照片,国保抢过手机。我被带到江镇派出所几个小时,期间威胁将以“扰乱航空安全”治我罪。在得到我不再喊口号的承诺后,于30日午后将我送上飞往深圳的航班。登机前,一个年轻戴眼镜国保跟我说:以后不要来上海了,最起码是半年内不要来······

上了飞机,才感觉身上多处疼,撸起裤管,发现膝盖上的伤。有些伤是回来后才发现的。这些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最重的伤是脑部。

几天来一直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卧床休息了两天多,忍住呕感,勉强吃一点东西,直到现在还时不时恶心得不行,闻到油烟味尤甚。听医生背景的朋友说,至少是个轻微脑震荡。

特记下这个荒谬年代的点滴和碎片,供未来史家研究这段亘古未见的“中国噩梦”历史。

2016年5月2日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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